梁天骄: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东莞分部副主任梁天骄在散裂中子源领域已潜心研究了16年。虽然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已经长达七年“离家在外”,但为了散裂中子源的“大国重器”梦,他表示自己会在东莞工作到退休。
工作跟着装置跑 “大科学工程需要杂家”
1991年,梁天骄去北京读研,毕业后就留在北京工作,到2013年“正式进驻”东莞,他已经在北京工作、生活了22年,“本来以为这辈子就在北京了”。然而,2004年开始,梁天骄开始全程参与散裂中子源的工作,2006年散裂中子源定址东莞后,“人生轨迹”发生了改变。“2006到2013年经常来东莞出差,2013年开始常驻东莞,到现在也有七年了。” 梁天骄说,自己肯定要在东莞工作、生活到退休了。
梁天骄从事过核探测器、激光等离子体和中子物理研究,他戏称自己学得比较杂。“做大科学工程要求面要宽一点,而且因为涉及多学科合作,对其他的学科也要有比较好的了解,这样我们才能够比较综合地看问题。”
在散裂中子源,他最开始的工作主要是设计靶站。“散裂中子源分为加速器、靶站和谱仪,靶站就是产生中子的地方,高能质子轰击钨靶产生中子之后,把中子慢化到适合中子散射研究用的能量,和脉冲时间分布,这是靶站的主要物理功能。但是为了实现物理功能,需要很多学科的同事一起工作,如材料、低温、机械、水冷、屏蔽、控制、遥控维护等,才能保障靶站在高效输出有效中子的同时安全稳定的运行。”
深耕散裂中子源: 20余年的“大国重器”梦
2000年的时候,我国科学家向国家科教领导小组提交的“中国高能物理和先进加速器发展目标”报告,提出建设散裂中子源,一直到2018年,经过了18年才建成。如今,中国散裂中子源一期工程完全实现了建设目标,并开始100kW稳定供束运行,这一成绩的取得,是散裂中子源众多科研人员长达十几年的努力,梁天骄就是其中的一员。回忆起这些,梁天骄觉得颇为不易。
“高功率的靶站,在我国是第一次做,以前积累的经验很少,基本上是一片空白,从头做起。所以在做的过程中,一方面加强和国外的相关装置以及专家们的学习和交流,一方面,科研人员加班加点学习与工作,深究每一处细节。”梁天骄说,“之前,国际上的交流环境比现在要好,而且散裂中子源的同行,历史上的合作特别的紧密,相互之间的沟通也特别的好,给了我们很多的帮助。”
“早期的靶站设计是严启伟老师负责,我跟着严老师学到了很多的东西,我当时主要做靶站的物理设计,同时需要与加速器和中子散射谱仪的设计迭代,以及与靶站工程设计迭代。靶站方案经过了几次大的调整,到2011年,才最后确定了现在的方案。”
既搞科研又要做工程
“散裂中子源的建设不仅包括学术研究,也是科学工程的落地实施,这就需要我们多方面的能力和付出。”梁天骄说,“做纯研究主要是发现新的现象、机理。而做科学工程还需要受到工期、经费等限制,所以常常需要平衡和妥协。”
“比如说我们靶站的屏蔽,从靶站中心向外4.8米是钢屏蔽,从4.8到6米是重混凝土屏蔽。为屏蔽高能中子和伽马射线,这种重混凝土既要求较高的密度,同时又要求一定的水含量,所以我们采用含结晶水的铁矿石做骨料。当时,我们和基建的同事一起去铁矿石矿场不同的矿口收集不同的样品回来,经过检测后终于找到合适的结晶水含量铁矿石。之后,重混凝土的制作工艺也需要实验,基建部门建立一个小的搅拌站来研究工艺,我们对不同工艺的样品再做测试。为了达到和保证物理结果,工程上方方面面相关的工作都要关注。”
BNCT能救人 这让我非常兴奋
梁天骄说,自己如今的主要任务,首先是确保散裂中子源靶站谱仪围绕国家重大需求和科技前沿的研究尽量服务好用户,多出成果,与此同时,硼中子俘获治疗(BNCT)的装备研发也是他重点关注的工作。
从2012年开始,梁天骄与傅世年老师一起开始BNCT装置的研究,从2017年开始,散裂中子源BNCT团队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研发相关设备。“傅老师是BNCT总体的技术负责人,我的工作集中在BNCT治疗端研发。”谈到这里,梁天骄非常兴奋:“做出一个科研成果、建设好靶站、谱仪都会使人很有成就感,但是BNCT装置建成后,真的能够治好患者,能救人,这种感觉可能会让人更兴奋。”
一年回家不到一个月 常常每次只待四五个小时
“开始长期在东莞工作后,我和爱人商量好家人可以每年在北京、东莞各待一半的时间。但后来因岳父突发心梗,不能长期离京而未能实现。”梁天骄对记者说,这七年里,每年平均在北京的时间不到一个月,主要是借在京开会的机会顺道回家。“那时候老是坐最后一班航班,到家就凌晨两三点了,然后早上七点多就离家,开完会就去机场了。所以我爱人常说,得交‘住宿费’!最近基本坐晚上六点的航班,正常的话十一点前就能到家了。我们做这一行的,肯定就是‘工作跟着装置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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