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马以北受灾海岸的其他地方,像近野这样的渔民早就重建港口,购置新的渔网,恢复捕捞这片海岸著名的海产品,包括螃蟹、鲽鱼、比目鱼和河豚。但是,相马继续生活在福岛第一核电站的阴影之下。
2011年3月11日,海底地震引发的海啸造成上万人死亡。核电站的冷却系统损坏,导致3个反应堆发生熔毁,辐射遍布陆地和海洋。曾经以鱼米和清酒闻名的福岛成了和切尔诺贝利一样臭名昭著的名字。现在,当地渔民的声誉正在慢慢恢复,他们却又面临新的打击。
当局准备开始从福岛核电站向太平洋注入污染水。未来30年将有超过100万吨的水注入海洋。这些废水清除了大部分放射性污染物,但仍将含有微量的同位素、氚和碳14。
中国、韩国和太平洋岛国政府都对这一决定表示抗议。而福岛渔民受到的影响更直接。
64岁的近野是福岛第一核电站以北海域渔民合作社的负责人。他说:“我们过去很有名。我们的市场永远是开着的。我们的活鱼很有名。我们现在知道,价格会下降。”
那场灾难发生12年后,福岛第一核电站的正式停用还没有明确的时间表。与此同时,每天有130吨水被它污染。
其中一些直接倒在损坏的反应堆上,为其降温。很大一部分是地下水,在流向海洋的途中从裸露的反应堆中吸收辐射。为防止地下水接触核电站,当局修建地下的冻土“冰墙”,但效果有限。
福岛第一核电站的运营商东京电力公司把受辐射的水抽出,过滤后保存在1000多个庞大的储水罐中,到目前为止已有132万吨。东电称,储水能力已经用掉96%,到秋天就没有空间了。
当局的说法是,海水将迅速无害地消散到太平洋的广阔海域。但环保人士和一些科学家并不认同这种观点。美国全国海洋实验室协会称,东电预测时采用的统计、假设和模型存在缺陷。该协会指出海底辐射聚集的危险。
绿色和平组织的核专家肖恩·伯尼说,水应该在水箱中储存更长的时间,这样氚有更多的时间衰减,把这些污水注入海洋的决定是为了省钱。此外,这也带来问题有明确进展的错觉。
伯尼说:“日本政府的说法出自财政和政治的双重原因。向海洋排放不仅是最廉价的选择,还有助于政府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也就是在尽早停用核电站方面正取得实质性进展。”
他还说:“唯一可以接受的解决办法是继续对污染水进行长期储存和处理。这是维护福岛人民、日本其他地区和国际社会人权、健康和环境的唯一途径。”
对相马的渔民来说,哪怕只是危险的印象也足以损害生意。有些人无论如何都反对排放;包括近野在内的一些人则不情愿地接受这种做法。
在相马市场工作的佐藤说:“超市里有太多的选择。你可以从日本各地买鱼。这些水排放到海里以后,怎么还会有人选择从福岛买鱼呢?”